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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教师队伍建设,多次指出“强国必先强教,强教必先强师”“要把加强教师队伍建设作为建设教育强国最重要的基础工作来抓”。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教育强国建设规划纲要(2024—2035年)》将“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纳入教育强国建设的“八大体系”,明确提出“建设高素质专业化教师队伍,筑牢教育强国根基”的重点任务。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要“弘扬教育家精神,培养造就高水平教师队伍,强化教师待遇保障”。这一系列战略部署,不仅体现了国家对新时代教师工作的高度重视,也标志着我国教师队伍进入系统建设、全面提升的新阶段。
构建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的价值
教师队伍建设是国家教育战略的关键一环。构建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既透射出国家对教师队伍质量与学生全面发展的期待,映射出国家教育改革发展的最新战略布局,也投射了社会文明整体进程中的时代烙印,反映出在全球教育格局中的大国担当与东方智慧。
这是如期建成教育强国的必然要求。我国共有大中小幼职特各级各类学校专任教师1885.10万人,支撑着全球最大规模教育体系的正常运转与持续发展。教师队伍的整体素质将直接促进我国教育由“大”向“强”的质量跃升。“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不仅自身构成了较为独立的建设体系,也与思想政治教育、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终身教育、科技创新、国际合作等共同担当着支撑教育强国建设的“八大体系”,共同构成教育强国战略的整体结构和系统框架。教师队伍在各体系、各任务之间发挥着牵引助力与辐射带动作用,既可以通过弘扬教育家精神与强师行动,支撑思想政治教育体系实现培根铸魂,也能够通过推进教师队伍国际化发展,助力形成开放互鉴的国际合作体系等。教师队伍作为教育强国建设的第一资源,既关涉“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根本任务,也关涉“谁来培养人”的根本保障。构建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是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建设的基础支撑,是实现教育现代化、推进教育高质量发展、如期建成教育强国的必然要求。
这是促进学生健康成长的关键要素。学生健康成长离不开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的托举。素质精良的教师事关素质教育目标的实现与学生全面发展,能凭借专业素养和人文情怀,以言传身教影响学生品德,帮助其健全身心、发展体艺特长和审美素养,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充分、自由地发展。素质精良的教师能够提供高水平教学,其专业知识扎实、育人态度良好、教学技能娴熟,善于依据课程标准和学生特点开展有效教学,通过创设丰富学习情境,引导学生积极思考探究,既掌握知识,又形成见识,求真理、悟道理、明事理。素质精良的教师还能够推动教育教学改革,在教学一线不断反思改进,积累优秀教学案例。从学生发展角度看,素质精良的教师善于尊重学生、关心学生、理解学生,促进学生健康成长;从学校发展角度看,需要素质精良的教师群体支撑其教育品牌和社会声誉。
这是应对自身问题挑战的应然选择。我国已建立起比较完备的教师全员培训制度,通过“国培计划”、省级培训和校本研修相结合持续充电赋能,在教师队伍建设方面取得了一系列显著成绩,但仍需在一些领域持续发力。比如,中小学教师入职学历门槛有待提升,中小学教师培养院校层次有待提升,教师队伍在城乡、年龄、性别与学科等结构层面存在多重失衡,教师队伍建设面临信息技术迭代的挑战,网络环境日益成为影响教师职业形象的重要变量,新时代青少年成长环境与心理特征呈现出鲜明的新样态。建设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完善教师培训机制,创新培训内容方式,加强培训资源供给,是教师群体自身专业成长和教育事业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有助于提高教师职业声望,吸引更多优秀青年投身教育、长期从教。
这是服务社会繁荣进步的重要力量。从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教育生活需要角度来看,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建设具有显著的民生意义和社会价值。一方面,人民群众日益期盼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而教师是直接提供教育服务的主体。建设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可以促进基础教育资源均衡配置,缩小区域之间、城乡之间、学校之间在师资水平、办学水平上的差距,惠及乡村偏远地区和弱势群体,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另一方面,教师在塑造社会人力资本和公民素养方面肩负重任。21世纪的社会发展需要创新型、复合型人才,要求培养学生的创造力和批判性思维。相应地,教师应具备先进教学理念和创新意识,通过创新教学、创新教研引导学生成长。建设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有助于增强劳动力队伍的技能素养,为经济转型和社会进步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动力,促进形成文明向上的社会风尚。
构建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的内涵
在教育强国视域下,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是一个多维度与复合型要素的集合体,涵盖教师专业发展、教师保障措施、教师工作治理等。构建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不止于教师队伍建设的一般性措施,而是要在构建体系上着力,体现系统性集成;不止于培养“骨干”“优秀”“领航”“卓越”品质,而是要弘扬中国独有的教育家精神;不止于数量足够、质量合格、学历达标、工资按时发放,而是为构建高质量教育体系提供高素质专业化教师。
一是系统性集成。教师素质系统提升是教师队伍建设中的关键维度与基础支撑。从“补短板”到“强特色”、从“规模扩张”到“质量引领”,我国对教师队伍的要求逐步提高,相关内容由思想政治素质与业务素质奠基,到师德师风与业务水平并重,再到教育家精神引领下思想政治、师德师风与专业素质能力等全方位提升。构建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是新时代高水平教师队伍建设的核心指向。教师素质不仅需经由实践检验并持续发展,也应回应社会对教师角色的多重期待以及专业标准的规范要求,具有动态性、实践性、社会性与专业性。达到这些要求,必须综合施策、多管齐下、多方联动、系统集成。
二是教育家站位。教育家精神是新时代师德师风的精神基因与价值灯塔。当代教育家精神涵盖的理想信念、道德情操、育人智慧、躬耕态度、仁爱之心、弘道追求,是新时代教师队伍的价值灯塔,是“素质精良”的突出表现。教育家精神的弘扬应做到具象化叙事,在近年来以教师为主题的电影、纪录片和纪实文学基础上,努力打造一批以新时代为背景、教师为主角、教育家精神为载体、突出故事细节的现实主义表达的新作品,塑造出更多阳光美丽、爱岗敬业、成绩突出、默默奉献以及博学睿智的教师形象。师者如光,微以致远,先进的楷模、良好的形象,让广大教师能够见贤思齐,将理念内化、调整并转化为日常教学中的具体行为。
三是高质量标杆。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是对新时代高水平教师队伍精神品格锤炼、专业素养强化与队伍结构优化等主要建设目标的高度凝练,是新时代高水平教师队伍建设更加突出质量与效能的核心要义和实践要求。在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建设中,质量是指教师素养的内在标准。教师应当具备正确的思想政治素养,高尚的职业道德素养,亲和的人文精神素养,专注的教育情怀素养,厚实的学科专业素养,娴熟的教学实施素养,较强的教育治理素养,终身的学习反思素养,胜任的信息技术素养,勇敢的创新创造素养。效能体现为这一体系建成的速度与实际效果,包括资源配置效率、政策执行力度、结构优化程度及目标达成时效等。只有在提质增效的协同逻辑下,教师体系才能从外延式扩张转向内涵式发展,从碎片化施策升级为系统性建构。
四是创新性继承。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政策是在继承中创新、在系统中推进的,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一脉相承、融合发展。教师素质内涵也经历了与时俱进的过程。我国教师素质经历了侧重资质合格、能力匹配、素质提升至素质精良的演变过程。以全面构建“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为目标筑牢教育强国根基,并就实施教育家精神铸魂强师行动,提升教师专业素质能力,优化教师管理和资源配置,提高教师政治地位、社会地位、职业地位等作出部署,与先前相关政策指导既有延续性、又有所创新与深化,既保持了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又针对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的新要求进行了优化和完善,体现出更强的时效性与针对性。
五是统筹性协同。统筹性协同,体现为多元主体参与、多维治理机制、多方资源保障。首先,多元主体参与。中国特色教师教育体系包括师范院校为主体、高水平综合大学参与的职前培养机构,大学、政府、区域教研机构以及学校协同的职后发展平台,职业与职后有机衔接的教师教育课程教学内容建设等。其次,多维治理机制。以素质精良为根本遵循,从质量管理、质量监测和质量保障三方面系统推进,提升治理效能和现代化,深化教师队伍建设改革。再次,多方资源保障。制度保障确保教师管理规范有序,让教师权责利明确;人力保障提供充足且高素质的教师队伍和管理人才支持;物力保障包括教学设施、教育资源和办公环境的完善;财力保障让教育经费得以稳中有升,支持教师待遇和专业发展;文化保障助力家校社共同营造尊师重教的良好氛围。
构建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的路径
在教育强国视域下,构建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应当整体推进、重点着力,注重处理好五对关系。一是长远规划与只争朝夕的关系,立足现在,面向未来;二是统一要求与分类施策的关系,对不同地区、不同类型、不同学段的教师,要做到统一性与差异性相结合;三是面向全体与卓越领航的关系,所有教师都应提高素质,高素质教师要努力成为卓越教师、领航教师、大先生及教育家型教师;四是提升学历与增强能力的关系,鼓励青年一代获得高一级学历学位,同时避免有学历没能力、有文凭无水平现象;五是形成体系与凝练品质的关系,全面构建素质精良的教师队伍体系,并逐渐积淀为优良品质,积聚成发展动能。
提升教师师德修养。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将思想政治教育贯穿教师培养、职业发展全过程。实现思想认识再提高,提升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坚持“四个相统一”,做“四有”好老师、“四个引路人”,做学生为学、为事、为人的大先生。实现体制机制再健全,建立健全学校统筹、联席会议、定期通报、事项协商等机制,夯实师德师风建设的主体责任,切实营造风清气正、干事创业的良好生态。实现同向发力再融合,坚持思想政治建设、师德师风建设与促进教师专业发展同向发力,针对不同年龄阶段、不同学历职称、不同能力水平人群开展有针对性的师德师风教育。实现内容方式再丰富,深入贯彻新时代教师职业行为十项准则,规范教师底线行为,持续开展优秀教师评选活动,健全教师荣誉制度,将师德师风教育与政治理论学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和法治教育内容等相结合。
提升教师学历层次。构建“分层培养、精准提升”的学历发展体系,为幼儿园、小学重点培养本科及以上层次教师,中学教师培养逐步实现以研究生层次为主。实施中小学教师学历提升工程。深化实施“公费师范生计划”,助其适应岗位并尽快发挥作用;启动实施“优师计划”,招收公费师范生并让其毕业后返回原县担任教师;鼓励实施“国优计划”,调动高水平综合大学参与本科和研究生层次的教师教育。对优质师范大学的学科评价、学位点申报、国家级人才名额分配实施单列,鼓励其安心当“工作母机”。优化师范生招生选拔机制,建立学业成绩、综合素质与教育情怀相结合的多元评价体系。扩大实施教育专业学位供给,扩大教育硕士、教育博士招生规模,规范治理、保障质量,给予在职教师更多学习机会。
锻造教师专业能力。构建全方位、多层次、个性化的培训体系,针对新教师、骨干教师等设置差异化课程,通过案例教学、实践操作等沉浸式方式提升培训实效。理顺“国培—省培—市培—县培—校培”五级联动体系,将教师业务能力发展目标纳入发展体系,增加乡村教师、年轻教师参训机会。采取跨界培养、墩苗锻炼、导师指导等多种方式,帮助高素质教师进一步提升教育教学素养和办学治校能力,实现辐射引领。设立专项科研基金,支持学术交流活动,鼓励教师跟踪教育教学前沿,掌握教育研究基本方法与范式。加强学科工作室、教师工作坊等专业发展平台建设,创设集学术研讨、实践探索于一体的发展环境,推动教育教学新方法的验证与推广。构建数据驱动的教师发展评价体系,通过教学行为分析精准诊断发展需求,制订个性化成长规划,形成“研究—实践—评价—提升”循环式专业发展路径。
增强教师新质素养。解决“路”的问题,添置网络设施,升级网络层次,提级网络速度,以《教师数字素养》行业标准为基准分类制定差异化提升框架,针对中小学教师重点规范数字化教学工具应用、AI辅助课堂管理等能力标准。解决“车”的问题,运用自然语言处理、智能推荐算法等技术构建教师数字画像,实现教学资源精准推送,建设功能多样、设备先进、多终端融合的智能教室、虚拟教研平台。解决“货”的问题,加快智能教学装备普及,为乡村学校配备搭载AI学习分析系统的互动教学设备,开发少数民族语言智能翻译教学模块,缩小区域数字鸿沟。解决“驾”的问题,将数字素养纳入职称评审和岗位聘任条件,普通高校教师侧重教育大数据分析、跨校在线课程开发等创新指标,职业院校教师强化虚拟现实平台建设等产教融合标准。解决“验”的问题,建设教师发展智能实验室,开展教育教学智能测评、同行评估、教学观摩、教学诊断、教学反馈、教学指导。
夯实教师机制保障。严格入职门槛,完善教师资格制度,优化考试内容结构,将教育教学能力和职业道德素养作为核心考察指标,增设教学实操、应急处理等实践环节,从入口处把好教师质量关。实行定期注册,构建动态化资质管理机制,对未达资质要求的教师依规实施注册注销,实现教师从准入到在职的全周期质量把控。深化职称改革,将企业实践经历、技术研发成果、横向课题等纳入教师考核指标,在职称评定、岗位聘任中加大对企业实践与技术创新的考评权重,设立专项经费支持教师挂职锻炼、考取职业资格证书,打造理论与实践兼具的复合型师资队伍。配备合理编制,提高教育系统人员编制效益,优先保障中小学教育需要,增加服务供给。提倡家校协同,健全家校常态化协同机制,强化家长委员会、家长学校等组织功能,定期召开家校联席会议,畅通家长参与学校治理与教学监督渠道,搭建数字化家校共育平台。
提高教师整体地位。提高教师的政治地位、经济地位、社会地位、职业地位,促进安心从教、热心从教、舒心从教、静心从教。各地应建立健全教师参与重大决策的制度安排,在各级党代会、人代会、政协组织中保证教师代表比例。健全教师工资正常增长机制,根据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和物价指数等因素适时调整教师的待遇水平,落实教师的住房、医疗、养老等福利待遇。常态化开展尊师重教主题活动,彰显教师职业的崇高使命和社会价值,营造尊师重教的良好社会氛围,增强教师对教育事业的认同感与归属感。鼓励高校对优秀青年人才破格晋升、大胆使用,深化教师职称评定制度改革,合理增加高级职称的名额,以多种方式解决广大教师普遍关心的难点痛点问题。
(作者王定华系全国政协委员、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教育研究院院长。本文系作者在全国政协办公厅2025年第四季度理论研讨会上的发言)